#2012DSE#中國語文#韓非子#五蠧#考評局
香港中學文憑試選用年份：2012
作者/編者：韓非
篇名：韓非子•五蠧
出處：王先慎《韓非子集解》卷第十九(中華書局，1998年)
【題解】
五蠹(粤音到)：原指蛀蟲。韓非批評當時社會上有五類人猶如蛀蟲一樣，這五類人分別是：學者(儒家學派的人)、言談者(憑虛言游說君主的人，如蘇秦之流)、帶劍者(重視承諾，輕視生命的人，如游俠之類)、患御者(依附貴族豪門的人，如食客之類)、商工之民(商人和工人，他們靠囤積圖利，剝奪農民的收成)。
文章選錄《五蠧》其中一部分，說明在信賞必罰的原則下，不論賢能或不成器的人，都會竭盡其力去處事的道理。
今有不才1之子，父母怒之弗2為改，鄉人3譙4之弗為動5，師長教之弗為變。夫6以父母之愛，鄉人之行，師長之智，三美7加焉而終不動其脛毛8，不改；州部之吏9操10官兵、推公法11，而求索12姦人13，然後恐懼，變其節14，易15其行矣。 故父母之愛不足以教子，必待州部之嚴刑者，民固驕於愛16、聽於威17矣。故十仞18之城，樓季19弗能踰20者，峭21也；千仞之山，跛牂22易牧者，夷23也。故明王峭24其法而嚴其刑也。布帛尋常25，庸人26不釋27；鑠金28百鎰29，盜跖30不掇31。不必害，則不釋尋常；必害手，則不掇百鎰。故明主必其誅32也。是以賞莫如33厚而信34，使民利之；罰莫如重而必35，使民畏之；法莫如一而固36，使民知之。故主施賞不遷37，行誅無赦38，譽39輔其賞，毀40隨41其罰，則賢不肖俱盡其力矣。
《韓非子•五蠧第四十九》節錄
*紅字為2012年文憑試所問的字詞。
【注釋】
1.
不才：不成才、不成器。
2.
弗：不。
3.
鄉人：鄉鄰、鄉里。
4.
譙：責備。粤音潮。
5.
動：改變。
6.
夫：句首助詞，無義。粤音扶。
7.
三美：三樣好的東西，即前文的「父母之愛，鄉人之行，師長之智。」
8.
脛毛：小腿的腳毛，這裏指很微小。脛，粤音敬。
9.
州部之吏：地方官。
10. 操：率領。
11. 公法：國法。
12. 索：搜尋。
13. 姦人：奸邪的人。
14. 變其節：改變其想法。節，原指處事原則，引申指想法。
15. 易：改變。
16. 民固驕於愛：百姓本來受到慈愛就會放縱。固，本來；一向。驕：放縱。
17. 聽於威：聽命於威勢。即指面對威權時，不得不俯首聽命。聽，聽命；服從。
18. 十仞：八十尺，這裏是虛數，意指城十分高。仞，八尺。
19. 樓季：古人，魏文侯之弟，善於攀爬。
20. 踰：越過。
21. 峭：陡峭。
22. 跛牂：跛足的母羊。牂，母羊，粵音裝。
23. 夷：平坦。
24. 峭：作動詞用，令其法令嚴厲的意思。
25. 尋常：八尺為尋，兩尋(十六尺)為常，這裏表示少量的意思。
26. 庸人：一般人、普通人。
27. 釋：放棄。
28. 鑠金：鎔化的黃金。鑠，粤音削。
29. 百鎰：古度量衡單位，二十四兩為一鎰。鎰，粤音日。
30. 盜跖：相傳為古代著名的大盜。跖，粤音隻。
31. 掇：拾取、拿取。粤音絕。
32. 誅：懲罰、懲治。
33. 莫如：不如。注意譯文變成肯定句。
34. 厚而信：豐厚而信實。信，誠實不欺。
35. 必：堅定、果決。
36. 一而固：統一而肯定。固，肯定。
37. 遷：改變。
38. 赦：赦免。
39. 譽：稱譽、讚賞。
40. 毀：詆毀。
41. 隨：跟從。
【語譯】
現在有一位不成器的人，父母責備他不知悔悟，鄉里責罵他不為所動，師長教導他也不肯改變。用父母的慈愛，鄉里的行動，師長的智慧，三樣好的東西輔助他而沒有絲毫作用。地方官吏率領官兵，推行國法，憑此來搜捕奸邪的人，他才懼怕起來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，變易了自己的行為。所以父母的慈愛不足夠教導兒子，一定要等到地方官吏施行嚴刑(才產生效用)，(因為)百姓本來受到慈愛就會放縱，(面對)聽命於威勢就會服從。所以十仞高的城，樓季也不能超越，(因為)太陡峭了；千仞高的山，(就算是)跛腳的母羊也易於放牧，(因為)平坦。所以英明的君主施行嚴刑峻法。幾尺的布帛，普通人都不會放棄，鎔化了的百鎰黃金，盜跖也不會拿取。不用受到傷害，少量的布匹也不放棄，雙手一定會受傷害，就不會拿取百鎰黃金。所以英明的君主一定會執行懲罰。因此獎賞最好是豐厚而信實，令百姓覺得有利；刑罰最好是嚴峻而果決，令百姓懼怕；法令最好是統一而肯定，令百姓有所認知。所以君主給與獎賞而不會改變，施行刑罰而絕不赦免，用稱譽輔助獎賞，詆毀伴隨刑罰，則賢能和不成器的人都會竭盡全力了。
文：二喬工作室(中文教育)編輯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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